这府里的下人都是些纸人,即便“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了。
现在的白祈言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他只有六岁,且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看起来瘦瘦小小。
任何人见到凌渊抱着他,心中都不会有别的念头。
可惜白祈言虽然外貌上看是个小孩子,内心却是一只十万年大妖。
凌渊抱他,他只觉得别扭。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凌渊我草你妈!”
凌渊脚步一顿,随即将他放了下来,垂眸盯着他的眼睛。
“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白祈言扬着脑袋。
“我自学成才不行?”
凌渊道:“日后再让我听到你骂人,我封你嘴。”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符纸。
白祈言知道。
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必然能做到。
于是只能愤愤闭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城中最大的酒楼,依旧还是那么华丽宽敞。
饭菜香味飘出老远。
但门口凶神恶煞的打手却难免令人心里犯怵。
白祈言想起。
城外的地主家也是这样。
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遭了灾的穷人去借,要加上重重的利息。
穷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地主便以最低的价钱将耕地收了去。
从前白祈言做皇帝的时候还疑惑过,民间百姓饥荒,为什么没人吃河里的鱼。
现在他明白了。
河是地主家的河。
寻常百姓怎么敢动里面的鱼。
村里小石头的娘快饿死了,他便悄悄从河里捞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结果当场被巡视的护院抓住,打了个半死扔回来,当晚就一命呜呼了。
原来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生活,如此艰难。
饿了许久的白祈言啃了一路的点心,又在酒楼里吃了个肚皮溜圆。
当天晚上就伏在榻边吐了。
而后发起高烧来。
府里的那些仆役都是纸人,没有灵智,都只会一些最基本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