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尔加河蜿蜒曲折的第六道弯处,芦苇丛密集而深邃,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世间秘密编织的一张庞大而幽暗的网。伊万·彼得罗维奇,那位面容沧桑的老渔夫,正划动着那艘仿佛承载了岁月所有风霜的破旧桦树皮小船。桨声,在四周那几乎凝固般的寂静中回响,每一次与水面的触碰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鼓点,构成了一曲不祥而又神秘的前奏。
当他的桨猛然间撞上一个冰冷而坚硬、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时,伊万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骤然加速,就像是被黑暗中的未知力量猛然攥住了灵魂。那是一个半掩在河泥中的行李箱,表面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红绳在水中浸泡得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纠结缠绕的样子,无端地让伊万想起了多年前妻子难产那晚,接生婆那双无情且冷漠的手,如何在他眼前穿梭,编织着生与死的边界。
就在这时,警笛的尖啸如同利刃般刺破了晨曦的宁静,惊得白嘴鸦们纷纷振翅高飞,仿佛是在逃离这即将揭开的恐怖秘密。阿纳托利探长,那个总是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的男人,此刻正蹲在河滩上,他的靴子深深陷入了泛着不祥油光的淤泥之中,就像是被这片土地紧紧抓住,不愿让他窥探其中的秘密。
法医柳德米拉,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行李箱上锈迹斑斑的锁扣,一声婴儿的啼哭便如同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般撕裂了空气,尖锐而又绝望。老伊万颤抖着手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喃喃着:“是河妖作祟啊。去年谢肉节,磨坊主家的傻女儿就是抱着木盆跳进了河里,从此再无音讯……”
当箱盖终于不堪重负地弹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瞬间弥漫开来,就像是打开了通往死亡世界的门户。女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蜷缩着,就像是子宫里尚未出生的胎儿,但她的左手却如同指引般笔直地指向西北方——那里,一座被白桦林紧紧包围的废弃修道院静静地伫立,仿佛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尸体脖颈处的淤青让阿纳托利探长的思绪瞬间飘回了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夜晚,他妻子上吊时所用的那条丝巾,也是这般触目惊心地勒进了她的皮肤。
而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法医柳德米拉用镊子夹起的那些蛆虫,它们的腹部竟然都带着靛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