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走上前：“走吧。”
瞧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唐云视线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董大公子拿着身契，别开头：“……我家里没人了。”
“我知道。”
唐云掏出一个地契：“这是你家宅子的地契，你留着自己住，或者卖了换成银钱都可以，《雍律》规定无母无姊妹者，可自立男户。”
董大公子转过头来，看了唐云几秒，这才接过地契，贴身放好，冷冷地“嗯”了一声。
他自以为自己非常冷酷，殊不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从诧异到愧疚再到欲言又止，最后又归于强装镇定，唐云尽收眼底。
忍住笑意，唐云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董大公子又冷冷地“嗯”了一声。
一个士兵走上前，护送董大公子离开。
董大公子边走边踢着地上的石子，问他身旁的士兵：“那个，我听说，杀了我娘的人，是伊千户让人下令斩头的，我们慧县有几个伊千户？”
士兵道：“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千户大人。”
董大公子：“……哦。”
又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转身朝身后看去，唐云已经转身往后走了。
他开口叫住唐云：“喂，我叫董嘉年。”
唐云停下，折身看来。
董嘉年微微抬起下巴：“你姓伊，叫什么？”
唐云道：“伊重九。”
“哼，一听就是个乡巴佬。”
只有泥腿子出身才会这么取名。
董嘉年继续踢着路边的石子，别别扭扭道：“那个……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唐云笑了笑，转身挥了挥手：“不客气。”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董嘉年的视线里。
士兵也不催促，等瞧不见唐云后才笑眯眯道：“董公子，走吧。”
……
次日清晨。
城门口的粥棚照常搭建起来。
这里并不清冷，反而来了很多人，有面色蜡黄的，也有来瞧热闹的。
这些人叽叽喳喳聚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举着勺子的衙役大喊：“放粥了！快来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