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妈,小宝的辅食要单独做。&34;林悦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李秀芬手一抖,几滴热油溅在手背上。儿媳妇穿着真丝睡衣倚在门框上,新烫的卷发垂在肩头,指甲上的碎钻在晨光里一闪一闪。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李秀芬却只敢夹面前的炒青菜。林悦舀了勺排骨汤,突然把瓷勺往碗里一摔:&34;说了多少次别放香菜,小宝过敏您不知道吗?&34;乳白色汤汁溅到李秀芬手背上,烫得她缩了缩手指。
&34;我我挑出来&34;她慌忙起身,却被椅子腿绊了个踉跄。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像只不眠不休的眼睛。卫生间的磨砂玻璃映出她佝偻的倒影,水龙头开到最小还是惊动了门外的人:&34;妈您冲水按半键就行,现在水费涨得厉害。&34;
傍晚收拾厨房时,李秀芬在垃圾桶里看见自己带来的降压药。药盒上还留着孙子的蜡笔涂鸦,此刻却和发馊的剩菜混在一起。她蹲下身去捡,听见林悦在客厅打电话:&34;可不是嘛,现在请保姆一个月要八千呢&34;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时,李秀芬正盯着阳台上晾晒的婴儿服发呆。那些印着小熊的连体衣在风里摇晃,像一排不会说话的证人。&34;妈,小悦公司最近要加班,您再帮忙带小宝半个月?&34;儿子张伟的声音裹着地铁报站的电子音,&34;您也知道现在请人&34;
&34;把孙子送我这来吧。&34;李秀芬突然打断他。她望着防盗窗分割的天空,一只麻雀正衔着树枝飞过,&34;我屋里有你小时候用的婴儿床,昨天刚晒过被褥。&34;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刹车声。&34;可是小悦说&34;
&34;要么送过来,要么请保姆。&34;瓷砖上的夕阳金线爬到她脚边,那些被监控记录下的沉默日夜突然有了重量,&34;明天我去超市买鳕鱼,小宝该添辅食了。&34;
挂掉电话,李秀芬开始收拾次卧。从柜底翻出儿子幼儿园得的红花奖状时,窗外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