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恨,绝非凭空而来。它像一颗种子,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琐碎磋磨里,被委屈的泪水浇灌,被冷漠的寒风吹打,最终长成参天的荆棘,刺穿了她所有温情的可能。
林薇记得太清楚了。怀孕时孕吐得昏天黑地,只想喝口清淡的丝瓜汤,王桂芬却顿顿端上油腻腻的红烧肉,撇着嘴说:“哪有那么娇气?我当年怀志强(林薇丈夫)时,下地干活啥都吃!”她饿得眼冒金星,只能自己扶着墙去厨房摸索。
坐月子?那更是林薇不愿回想的噩梦。丈夫出差,婆婆声称腰疼不能熬夜。半夜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挣扎着爬起来,伤口疼得直抽冷气,环顾四周只有冰冷的墙壁。想喝口水,暖壶空空如也,眼泪无声地淌进干裂的嘴唇。那份孤立无援的狼狈,刻骨铭心。
后来带孩子,更是战场。林薇按科学育儿,王桂芬搬出“老经验”。“什么纸尿裤?尿布才好!”“孩子哭就是饿了,快喂!”若林薇稍有异议,婆婆便拔高嗓门,用不容置疑的权威压下来:“我养大了志强,不比你会带?你懂什么!”林薇的坚持在婆婆的强势和丈夫的“妈也是好心”的和稀泥中,被碾得粉碎。
更别提那些细水长流的忽视。林薇工作受挫,想找人说说,婆婆眼皮都不抬:“谁上班不受气?”她生病发烧,婆婆关心的却是“别传染给孩子”。无数个夜晚,她哄睡孩子后,蜷缩在黑暗里,眼泪无声地浸湿枕巾。那些被轻贱的情感需求,那些不被看见的委屈,像细密的砂石,日复一日磨砺着她的心。
旁人不解,总劝她:“毕竟是长辈,忍忍就过去了,家和万事兴。”林薇只是沉默。没人知道她心里那场旷日持久的风雪。她也曾满怀期待,想把这个家经营得温暖和睦,把婆婆当成另一个妈来敬爱。可一次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