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严,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傅舍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几乎淹没中年男人的声音,但他依旧听得该死地清楚。
“你还是自甘堕落地跟那个人在一起吗?”说这话时,父亲盯着墙上的书,没看他。
像是听见某个笑话,傅舍别开脸扯了扯嘴角。
“父亲,那个人也已经结婚生子,不会再做错事。对不对,傅舍?”
那个人他们家从‘那个人’的出现开始分裂,却是没人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傅舍绞尽脑汁地想,却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个人’在他的记忆中只留下一个背影,说‘我得去结婚’。实际傅舍从没爱过对方,双方只是在探索性向的路上恰好遇到。
一个因为指责、责任、个性走到看上去更容易的路上。
而他则是在选择的道路上扎个帐篷,倔强定居下来,即使从未遇见爱情。
或是‘那个人’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谎言。只为让自己经历父亲的暴怒、弟弟的幸灾乐祸,感受到柔弱的母亲坚定地接受并支持的爱。
然后成为现在的自己。
“傅严,我的生活情况和你没有关系。”
“我依旧是你的父亲。”傅严弯腰从底部书架内取出被放倒的木质相框,触及相片上母亲的脸,目光变得怀旧而柔和,“她一直这么漂亮。”
“当然,毕竟永远都不会老。”傅舍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不必整容也能永葆青春,只要死在最漂亮的时候,就行了。不是吗?”
“哥哥!要不是你当初偏要在那天出柜,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傅思远原本压住的情绪翻涌上来,“母亲那么疼你,你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傅舍根本不想理会他,但还是道,“别叫错了,她是我的妈妈。至于伤心她到底为什么伤心,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
没说完,傅严打断道,“你还是恨我。”
“我怎么敢。”
“嗒。”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