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予希抱着把向家村当成过渡点的心思,不情不愿地跟着许英霞回了家。
许英霞从大城市带回来一个又白又好看的闺女——这件事在向家村传得沸沸扬扬,有两三天的时间,“路过”许英霞家的村民一拨又一拨。
言予希初来乍到,虽然用不惯农村里低头能看见蛆的旱厕,接受不了用彩色篷布围起来的简陋浴室,更嫌弃许英霞四五天才洗一次澡的习惯,但一开始,许英霞确实是惯着她的。
每天早上给她煮鸡蛋,餐桌上的肉菜紧着她吃,每天给她烧水洗澡,知道她吃不惯这里的东西,还特意搭了两三个小时车去镇上赶集,扛了两箱牛奶回来给她补充营养。
虽然向家又穷又破,但许英霞的迁就讨好是言予希在言家没享受过的,那段时间她自我安慰般想,在向家待着也还凑合。
言予希打算在向家村待到十六岁,读完初中出去工作。
就算言家不要她,在这个遍地都是机会的时代,她有信心能凭自己的本事过上好日子。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把亲生女儿领回家的新鲜感淡去,许英霞开始挑剔言予希的一举一动。
埋怨她懒,家务活从来不沾手,连地都不扫。
说她清高,家里来了亲戚不打招呼,就差把看不起乡下人写在脸上。
嫌弃她花钱大手大脚,短短一个月花了她七百多块……
言予希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有时候许英霞念叨得她不耐烦了,她还会阴阳怪气地嘲讽回去。
矛盾不解决就会日益积累。
在言予希来到向家的第二个月,正值盛夏,在地里干了一天农活的许英霞傍晚回到家,满身疲惫和臭汗的她打开门,和刚睡醒的言予希打了个照面。
言予希脸上被竹席压出来的印子和一旁厨房里的冷锅冷灶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积怨已久,许英霞突然爆发了,她扔下肩上的锄头,指着言予希破口大骂。
用词之脏,是言予希人生前十几年闻所未闻,她被骂得脸色难看至极。
许英霞发了一通火,开始给言予希“立规矩”——早上起来要扫地,饭后要洗碗,傍晚要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