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地笑了,这点谢洄年早就知道。但是从现在起,他又隐隐约约地有一种预感,一种强烈的预感——陆早早或许再也不会哭了。
无论是晴朗的白日,还是寂静的黑夜,都不会再哭了。
她几乎已经丧失掉所有情绪了。
到最后,陆早早的脸也逐渐被那种透明的白色覆盖,但跟身体逐渐被白色占领的那种过程完全不一样,那并不是是单纯的变成一种透明白色,而是充满了一点一点碎开的痕迹。
就像一片镜子,一不小心被石头或者弹片击中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裂缝就从那个小小的缺口四面八方地往外扩散,形成一个像蜘蛛网的裂痕——而现在,陆早早的脸上也充满了这样的裂痕。
这样的裂痕让陆早早那张脸看起来已经不再像是一张脸,而是一副奇异的、怪诞的、扭曲的面具。
但那双眼睛仍旧是温和的、平静的,像是一片可以包容和吸收一切的静谧湖水。
谢洄年无数次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陆早早的脸,可是手也只是穿越过一片虚无,直愣愣地从陆早早的皮肤当中穿过,陆早早,谢洄年很哀戚地想,你疼不疼啊?
但陆早早没有办法回答她,他也没有办法让陆早早听见他的声音。
无法说话,无法付出实际行动,无法提供有效帮助,谢洄年只是一块沉默无用的废铁,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每天这样行走在浩大庞大的人群当中,以“影子”谢洄年的视角看过去,陆早早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因为她变得和周围所有人都不一样,但是即使都到了这种程度的透明异化,周围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陆早早的异常。
陆早早回到家,家里面的佣人都对她很客气、很尊重,话语当中充满了无限的柔和,但这种客气和尊重并不像是对待一种活生生的人,而是像对待一个昂贵的物品。
因为陆早早是陆家的人,所以是不可以被轻易冒犯的,对待她的方式是对待一个需要放在高处的易碎陶瓷,只需要弄清楚具体的价格小心对待就好了,不必付出任何感情。
陆早早像机械一样进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