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菱汗流浃背,尽力仰着头,不让利刃割破她的肌肤。
沈清孤看着庄菱的模样,将利刃渐渐挪开一寸,给她喘息的时间。
良久,庄菱才战战兢兢地问出口:“一个月多一点?是陛下的?”
沈清孤看着庄菱的神情,颇有些难过的叹气,稳住面上的神情,缓缓坐下,但从鼻腔中传出一声“嗯”依旧暴露他此时无措的情况。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对你、对陛下,都不是好事。”
庄菱的眉眼间尽是担忧,当年她对沈清孤做的事情,哪怕沈清孤不说,但庄菱知道,沈清孤心中依旧是有些膈应。
那她就只能尽力补偿。
沈清孤长长叹一口气,将胸口的浑浊疏解,或许是敏感的原因,他的叹气,竟将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眼角泛着泪花。
沈清孤像是发觉,手肘支着木桌,大手遮住半张脸,挡住从烛光散发出来的浮光,烛光摇曳不定,他只能不动声色的擦去眼泪。
庄菱太了解对方,她知晓沈清孤的不回应,就是在变相的否定她的提案。
沈清孤倔强无比,定下来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因谁而改变过。
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你呢!你不打算给你这个孩子日后争些什么吗?”
庄菱眼色一沉,慈和地摸上小腹,含泪笑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庄菱眸中带泪地抬头,略带些委屈的瞧着沈清孤的冷淡,冷笑一声,带出一句话:“你还是不信我……”
沈清孤神情一愣,指甲仿佛要嵌入肉中,他细细打量着面前人,良久嗤笑出声,用手覆在半张脸上,仰头大笑,带出嘲讽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沈清孤笑得肆意张狂,他笑得眼泪肆意奔涌,靠在椅背上,像是俯视庄菱,收不住笑意。
这一幕,与沈清孤在地牢时的模样,一模一样,几近重合。
庄菱一时之间也嘲讽似的笑出声,两人眼底皆是不明显的情绪,沈清孤的是恨;庄菱的是愧。
“我从来就没有信过你。”
沈清孤的声音极度嘶哑,眼圈红得令人胆寒,像极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阎罗,在寒冷深渊中、在午夜梦回间追魂夺命。
“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