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的拱手道:“多谢了,我这几日受了点风寒,喉咙有些不适,郎中瞧了,说让吃些清淡的。”
江彬仍是客气:“那可要好好瞧瞧。年纪大了,风吹草动,都不能掉以轻心。”
杨一清丝毫不理江彬话里的意思,笑道:“多谢关心。”
江彬立在丹墀下望着杨一清远去的背影,袍袖里拳头攥得生疼。方才杨一清这老狐狸推说喉疾,倒叫他预备好的席面落了空。正自思忖间,忽见夹道转出个穿藕荷色比甲的太监,捧着朱漆填金托盘趋近前来。
“将军留步。”刘全忠喘着气行了礼,“万岁爷新得的鄱阳湖银鱼干,特赏您两匣。”掀开黄绫袱子时,金丝盘螭钮子在日头下晃得人眼花。
江彬忙侧身不受这礼,只见他眉梢微动,脸上堆起满脸春风:“小刘公公辛苦。”袖里早摸出个金丝缠枝荷包,“前儿我得了几匹的云锦,倒合该给您裁件衣裳。回头我差人送来。”那刘全忠推让不过,袖了荷包又低声道:“万岁爷对您没得说杨一清都没得。”
二人又寒暄了一下,刘全忠便回宫复旨了。
江彬正要离开,忽闻环佩叮当。江彬抬眼望去,但见宫道转角转出个穿杏黄妆花袄的宫人,怀里鎏金手炉映着残阳,鬓边银簪子颤巍巍点着秋香色流苏。待看清面容,江彬心头突突直跳。
“王满堂?”江彬心中生疑“不是被皇后差人处死了?”疑惑间竟不自觉地横跨半步拦住去路。
江彬估计也是混了头了,竟开口道:“贵人留步。瞧着您有些面熟”
那鸢儿吓得手炉险些落地,仔细一看竟是故人,心中暗道:“好巧不巧,竟然他瞧见了。”又瞥了眼身后的宫女,于是装作没见他,只管往前走。
江彬瞧她要走,又想要追问。鸢儿却笑答道:“我不认得你。”仍是往前走。
江彬此时竟不顾宫里礼节道:“贵人多忘事。”
这时身后的宫女呵斥道:“瞧你这身衣服,不是一品的高官,也是超品的勋贵,这番不懂规矩,拦着宫中内眷,你不要命了?你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江彬瞳孔微缩,心中暗道:“坏事,忘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