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看客就该有看客的样子,你我都是戏剧之外的观众,深知一切光怪陆离早已命中注定,只能在戏好时喝彩,差强人意就换台,狠人选择一抹脖直接重启人生,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铮铮好汉。
毕竟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厄里斯没有动,任由小鸟的爪子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腕,那些重塑死者灵魂的光芒沾沾黏黏在他的手腕内侧,温暖柔和,一路酥麻到心口。
他蹲下来与小孩视线齐平,那双视角的蓝绿色眼睛空洞无神,像没有灵魂的躯壳,只能凭借生前强大的意念强行驱动僵硬的躯体。
“…布鲁斯…”小孩跌跌撞撞从自己的坟头站起,又一道闪电在他的身后刺入大地,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松开抓着厄里斯的手腕,视线漫无目穿过他的身影延伸向后方,他身上的西装尺寸合身,却在爬出坟墓时撕扯得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泥土和雨水,像是屋檐下原地打转的淋雨小狗,他死的时候尚且年幼,归来依旧如此。
小孩张了张嘴,跟被踢了一脚的小动物似的木讷重复:“布鲁斯?”
厄里斯面无表情,只是抬起胳膊,用手腕内侧蹭了蹭他额前的发梢,那些黏上他的白色光芒渐渐染白了那一撮头发。
看着这一幕,厄里斯危险地眯起眼,影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周遭的氛围像一下子沉入深海般压抑窒息,他用舌尖抵住尖锐的犬牙,不加掩饰眼底的贪婪。
——饲养破壳小鸟和饲养破棺小孩能有什么区别?
他们同样挣脱枷锁打破牢笼,氧气的匮乏忙不迭的鞭策娇嫩的喙和伤痕累累的小爪子撕开蛋壳迎接新生。
不是所有的鸟都能啄破孵化它的蛋壳,也不是所有小孩都能在死后一年从六尺之下,埋葬他的坟墓中将自己挖出。
02
厄里斯知道如何饲养幼崽。
巢穴、食物和庇护。
03
向往高处是大多数有翼类生物的共识。
他们将巢穴搭在灌木、树杈、甚至是别人家的阳台上以抵御来自地面的危险和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