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了多久,张照慢慢睁开眼睛,见何马公坐在一侧,他猛然而起,然肋下剧痛难忍,复又卧于榻上。
何马公急声道:“大哥终于醒了,你真乃大幸。那刀未中要害,否则必如干前辈一样了。”
张照知道干百里已死,恐他人起疑,佯装不知,便故意询问他的情况。
何马公禀道:“干前辈已仙逝,我昨日与会中兄弟已将其妥善安葬。大当家昨日强撑病体,于棺前痛哭流涕,他身体甚虚,已被我等扶回房间休息。未知大哥遭何人所害,我们几个兄弟定当为大哥与干前辈报仇雪恨。”
张照恸哭道:“昨日我与干前辈于药房熬药,相谈甚欢,忽有黑衣人闯入,他们手持短匕偷袭。仗着人数众多,我与前辈不敌。我只知其中一人身形矮小,略有驼背,目光浑浊,双手布满老茧,像是”
“莫非是乌万失乎?”何马公惊道。
张照颔首:“我也怀疑此人。我三合会素与人无仇,若为清兵,必已血洗营寨,岂会留下活口?定是乌万失那混蛋,因我上次未能救他而怀恨在心,故此次对我下此毒手。只可惜干前辈无辜受累,我我真对不起他!”
何马公安慰道:“兄长勿需自责,且在此安心休养,我必将此事禀告当家,让他派人讨伐此贼。”
时至己亥之秋,九月既望,天地苍茫,秋风萧瑟,拂面而过。张照立于高台之上,目光炯炯,睥睨众人。
忽有人高呼:“你为何将番鬼的鸦片运到寨里?你想怎么样?”
说着,众人附和,质疑之声四起。
张照在台上踱步数圈,继而朗声道:“运鸦片至营寨,实乃会主周春之意。你们难道连会主的话都不听了么?”
先前那人又言:“你休要诓骗我们,周大哥断不会帮番鬼运鸦片。”
张照咳嗽一声,厉声道:“吴胜兄弟已亡,干百里前辈亦逝,我们三合会损兵折将。若不孤注一掷,何以抗清?我张照孤身犯险,运鸦片至寨中,实为反清大业着想。过数日之后,我就将鸦片献于穆彰阿大人,他一高兴,必提拔我为官。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趁虚而入,岂不比干坐在这里强吗?”
有人喊道:“穆彰阿不是道光的走狗吗?你居然和他勾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