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岳心想,咱这次动手,还不得把张峦踩进万丈深渊去?
他一个外戚,东宫讲官绝对不会站在他那边,万安等佞臣恪于舆论压力也不会站到他立场上,到头来我就可以把他给按下去,彰显我清流本色,到时礼部左侍郎的位子差不多就该落到我头上来了。
张峦有李孜省相助,比起对手来行动可迅捷多了。
当天上午,有关皇陵选址,以及参劾倪岳和李华尸位素餐的奏疏便送出去了。
中午吃饭时,面对满满一桌子酒菜,张峦一边享用一边感慨地说:“李尚书,你说太子派我们出城来协同办差,结果各行其是,到现在连一点交流都没有,我就这么上疏参劾,传到太子耳中,是不是…不太好?”
李孜省起身给张峦添酒,笑道:“你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想想你选的位置,是否真的是风水宝地。”
张峦好奇地问道:“对此李尚书就没斟酌一番?李尚书好像也精通堪舆玄空之术吧?”
“有来瞻你这样的大能选址,我胡乱掺和什么?你说哪里好,就是哪里呗。”
李孜省道,“你放宽心,我绝对不是逃避责任,不管怎么样我跟你都站在同一立场上,否则也不会在参劾奏疏上联名了。”
张峦有些忧心忡忡:“这突然参劾别人,却无实证,总觉得于心不安。”
李孜省道:“你以为朝中人互相攻讦,真是在讲道理么?所谓的正邪,其实就是一念间,他认为你好就好,认为你不好就怎么都不好。不管哪里出个灾祸,都得找个人出来背黑锅,说是因为有人品行不端导致的灾异…嘿,你不信邪都不行。”
“如果现在大明朝有什么灾异…”
张峦的意思是想问,会不会赖到我头上?
李孜省笑道:“真有灾异的话,不正好说明你的参劾是对的?论对天象天变的认知,谁比你更强?来来来,喝酒喝酒。”
张峦迟疑一下,还是开口道:“下午咱无论如何都得去山上走走了。”
“行,下午陪你去山上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