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昌负责引领张峦去见周太后,路上顺带征求了一下张峦的意见。
看似二人在查案这件事上属于平级关系,但覃昌心知肚明,小皇帝的意思是让他配合张峦办事。
张峦道:“陛下有言在先,不计较因风闻而参劾朝臣的官员的罪责…听说他参劾万安和刘吉,说的话比较难听,万安反过来参了他一本?”
“的确有这么回事。”
覃昌感慨道,“话说这么个新科进士,表现平平,在朝中没什么人脉,唯一的特长恐怕就是头铁了…幸好咱陛下不与他计较,要是换作以往,怕是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覃昌就差说,别看万安和刘吉平时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一半,慈眉善目,但人家作为阁臣,在锦衣卫那边素有人脉。
换作以前,万安和刘吉暗地里跟朱骥打一声招呼,或许朱骥就能动用手段,让李文祥熬不过酷刑。
覃昌又提醒:“此人还对您为先皇治病之事多有非议,您莫要觉得这个李文祥是个什么忠直之人…这直言奏谏者,很多都有投机取巧的心思在内。”
“我知道,博取名声,以后好升官嘛…”
张峦一副很大度的模样,摇头道,“我倒是无所谓,做得不好,就得允许被人说…给先皇治病,吾虽尽了最大的努力,也用了许多从古书上看来的秘方,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病情,但结果却依然是只能颓然地坐视陛下薨逝…我一直都觉得很遗憾。”
覃昌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您在为先皇治病这件事上,是在他人谤议声中全力施为,真的是没一点保留…对这一点,我们内监几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哼,谁要是说您的不是,那就是不辨是非,理应受罚。”
“覃公公,您谬赞了,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归根结底,还不是医术有限,没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经历此事后,我心灰意冷,以后太医院的事我会尽量少去过问,唉…”
张峦这会儿的确很惭愧。
因为他是真的心虚,觉得自己不行,在医术一途纯属是滥竽充数。
不过覃昌看他的眼神,却满是崇敬,分明是觉得眼前这位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明明天底下他的医术已是最牛逼的存在,却还在为没治好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