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平自动略过他后面那些疯癫话,一指碗筷,挤兑他道:
“赶紧去洗碗吧,想要美食,大可以后自己去琢磨,修行之人一箪食一瓢饮,也能甘之如饴,很多师兄师姐,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口腹之欲上,都是直接服用辟谷丹应付了事,就你最不识好歹,端碗吃饭,饭碗骂娘。”
“这世间唯真情和美食,不可辜负,大家所有的努力,都应该是为了过得更好,倘若修行之后,就要隔绝正常的美食追求,岂非与本性背道而驰。”
李大哥嘿笑着摇了摇头,不让朱权插手,自顾收拾起了碗筷。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他人的修为精进,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心悦追求,愉悦和满足,从来不只限于口腹之欲!”
“路老二,你这就没意思了,我看你三年期满之后,还是在内务楼里,找一份建楼架屋的工作得了,专业对口,指定能够乐此不疲。”
李大狗不想和他抬杠,收拾好碗筷,转身去往厨房洗漱。
也不是他要鸡蛋里挑骨头,今晚的米饭委实不甚好吃,口感上差别不小,反正他都不太喜欢。
黄米香脆,少了两分湿度,适合配一碗咸汤,绿米如糯带甜,对不喜甜食的李大狗来说,已经排除在了之后的食谱。
大概是因为糖分足够的原因,桌上白玉酒壶里,未曾过筛的碧绿甜酒,就是用它酿制而成的。
据路不平说,这酒在山上,颇受师姐们的喜欢。
作为预制菜的朔原黄羊,也不知道是它们本身肉质就是那样,还是路不平厨艺平平,烤得老了,吃在嘴里过于劲道,颇为考验牙口。
好在味道尚可,路不平又说,正式修炼之后,多少能从食物之中,吸取一些灵气,所以在阳山的第一餐,李大狗也将它们吃了个干净。
朱权也开始习惯了他们俩的相处方式,乐得清闲的打个饱嗝,暂时忘却了那些听不懂的话语,重新审视起来水中游鱼。
人的心情,总是会与当前的境遇相符,朱权当然也不例外。
同样是溪涧游鱼,此时在他看来,便觉得它们此生虽然无缘大海,却能有幸生在阳山福地,大多数鱼儿都能无疾而终,比外界大河之中的同类,可要安逸悠闲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