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婆婆望着采老头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忙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他们说你没有进项,不愿意请大夫,再说都黄土埋到半腰的人了,听天由命吧。”
采老头听到这话,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缓缓又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几日,采婆婆发现采老头腰上的伤口流出了白色的液体,那景象让她心急如焚,忍不住哭喊着让元正请大夫。
元正这才上前查看采老头的伤口,又伸手摸了摸他居高不下的体温,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同意请大夫。
大夫在傍晚时分匆匆赶来,一番忙碌之后,将采婆婆与元正唤到院子里,面色凝重地说道:“太晚了,伤口拖太久已经化脓了,高热不散,怕是撑不过这几日了。当然,如果送去县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元正听了,默默拉着大夫出了门,悄悄塞给大夫一盒烟,那动作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隐晦。
十天后,采老头在病痛的折磨下,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丫二丫闻得噩耗,匆匆赶回奔丧。
家中一片素白,几块白布,一口薄棺,采老头便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彻底消失了,仿若一阵风过,吹散了一片枯叶。
采婆婆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心中似有万千思绪翻涌。
她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不知是哭还是笑,有几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或许是被那冷风迷了眼睛,又或许是心中悲苦难以自抑。
生老病死,仿若命运的车轮,无人能够阻挡,活着的人只能继续在这尘世中前行。
这鬼天气,早晚凉意沁人,中午却又酷热难耐,恰似这无常的人生。
一个月后,木楼终于落成,可以住人了。
元正还特意打造了一张新床,那床色泽粉嫩,看着极为清爽。
这几日,家中时常有几个同村的男人出没。
六岁的阿末看着他们,从大人们的表情中,似懂非懂地察觉到了些什么。
元正指着一个男人,对着阿末说道:“你叫爸,你叫我什么,就叫他什么,快叫呀。”
年幼的阿末并不明白这个称呼背后的深意,在元正那炽热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