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此时身不由己,只得蹲在那台阶下。正要盘算,只听头顶上一声响,哗喇喇一净桶尿粪从上面直泼下来,可巧浇了他一身一头。贾瑞掌不住“嗳哟”一声,忙又掩住口,不敢声张,满头满脸皆是尿屎,浑身冰冷打颤。只见贾蔷跑来叫:“快走,快走!”贾瑞方得了命,三步两步从后门跑到家中,天已三更,只得叫开了门。
家人见他这般情况问道:“是怎么了?”
贾瑞撒谎说:“天黑了,失脚掉在茅厕里了。”
只能一面即到自己房中更衣洗漱。同时心想这凤姐玩他,因此发一回狠,想要就此了断。可是再想想凤姐的模样儿标致,又恨不得一时搂在怀里。胡思乱想,一夜也不曾合眼。自此虽想凤姐,只不敢往荣府去了。
可是贾蓉、贾蔷确是常常来要银子,嘉瑞又怕祖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况又添了债务,日间工课又紧;他二十来岁的人,尚未娶亲,想着凤姐不得到手,自不免有些“指头儿告了消乏”(懂得都懂,不懂得查一查);更兼两回冻恼奔波:因此三五下里夹攻,不觉就得了一病:心内发膨胀,口内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日常倦,下溺遗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于是不能支持,一头躺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胡话,惊怖异常。百般请医疗治,药没少吃,但是功效确实没有,病不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
等到冬去春来,这病更加沉重。贾代儒也忙着各处请医疗治,皆不见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