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皎皎月光,清冷而疏离,可又如秋雨连绵,带着沁人的暖意,令人沉沦,一眼万年。
少年是陌生的,可当江夜雪看清他面容时心口却是骤然一痛,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
不受控制地,他喉中涌现一股腥甜,殷红的液体,在脚下洁白的雪地上砸出点点血花。
这种脏腑撕裂的痛苦,江夜雪太熟悉了,是和他刚接替江岁新身体时一模一样的痛苦。
眼前这个人,江岁新……认识,而且……很重要。
是谁呢?
未等少年开口,魏茧便给了江夜雪答案。
“浸月?……江浸月!你怎么在这里?!”
魏茧认出少年,面露惊讶,只是他还来不及多问,注意力就被身侧突发异样的江夜雪引了去。
“清旭,你怎么样?”魏茧连忙扶住捂着心口,面色痛苦的江夜雪。
江夜雪没有回应,只是咬紧了下唇,微敛眼眸,打量着红梅树下的江浸月。
而在江夜雪打量江浸月时,江浸月也在打量着江夜雪。
看着那人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 ,江浸月面色变了又变,眸中似有欣喜,有恨,有怨,当真好生复杂。
他脚边掉落的竹篮,正是在看到江夜雪时掉落的,里面的纸钱白烛散了一地。
“江浸月?”江夜雪冷嗤,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眸子隐隐泛着杀意,“当年走得那么干脆,你如今回来做什么!?”
不经意对上江夜雪眸中的杀意,魏茧冷得打了个哆嗦,差点就把他扶着江夜雪的手甩开。
江浸月也终于回神,神色淡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纸钱和白烛,平静道:“父母祭日,我前来祭奠,与你何干?”
平静而疏离的态度,一如十年前断绝关系时那般。
“呵~”,江夜雪冷笑,神色讥讽,拂开魏茧扶着他的手,稳住身形。
他被血染红的唇一开一合,道出句句凉薄之词。
“你算个什么东西,哪来脸面祭奠爹娘,少来这里恶心人,给我滚——!”
江浸月却半点不被其扰,神色依旧平静,“我的爹娘,祭不祭奠在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