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听见自己沙哑的质问,声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回荡。
顾清的泪珠坠落在地,溅起细小的水花,每一滴都像砸在他心上。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尖悬在他胸口,嘴唇不停开合,可话语却像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嗡鸣。
陆景炎踉跄着往前扑,想要听清她的话,眼前的画面却开始扭曲变形。
顾清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风撕碎的纸片。
陆景炎发了疯似地冲过去,却只抓住一团冰冷的雾气。
指尖触到的虚无感让他心脏骤缩,喉间溢出破碎地呢喃:“别走……”
“陆先生?陆先生?”
佣人的声音像穿透深海的浮木,陆景炎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睡衣,黏腻的布料紧贴在背上,带来阵阵寒意。
水晶吊灯的冷光刺得他瞳孔收缩,佣人的身影在视网膜上重影成两团模糊的轮廓。
好半晌才看清对方捧着银盘的手正在微微发抖,显然他刚才梦中的低吼吓到了对方。
陆景炎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残留着梦境里未曾消散的钝痛。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搅动的沉沙,在脑海中疯狂翻涌,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那个字母“j”,以及顾清的眼泪,还有江逸轩的挑衅。
太奇怪的梦境了。
为什么那些画面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能感受到拳头砸在血肉上的触感,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陆景炎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钝痛混着宿醉般的混沌感,让他眉心微蹙。
他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红色数字跳动着上午九点三十分。
阳光透过纱帘在被褥上织出碎金般的纹路,却空落落地铺在身侧。
见枕边的顾清不在,婴儿床里的女儿也不在。
昨夜梦里顾清说要走的话语突然在耳边炸响。
陆景炎的心猛地悬到嗓子眼,太阳穴突突直跳,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着床单而泛白。
他掀开被子慌乱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冲到佣人面前,扯着嗓子喊:“张姨,少夫人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