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奋斗的时间不长，知青返城的通知就下来了，大喇叭还没开始广播，先得到消息的季云晨就先一步跑到知青所，跟他们说了这个好消息。
知青们先是安静一瞬，接着起身欢呼，季云晨则与一直坐着没动的连清烊对上了视线，他的心情很复杂，有着对连清烊的不舍，却也不想他留在这。
连清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声音在一众嘈杂中传入他的耳朵：“我们会在大学门口见面的，对吧？”
季云晨想开口，喉咙却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似的，只好用力点头。
几天后的清晨，几辆牛车载着众人晃晃悠悠离开了村里，季云晨自告奋勇接了赶牛车的活，他甩着鞭子坐在前耳板上，细听身后几人热切讨论的动静，却无端生出几分惆怅。
马车再慢也晃晃悠悠到了镇上，知青们背着自己的行李，各自想办法去赶火车，一想到可以回家，再复杂的路程也不觉得难熬。
季云晨双手插兜站在牛车旁，和准备离开的知青们告别，连清烊慢吞吞下车，没急着离开，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包裹，等到大家都基本离去后才走到季云晨身边，仰头看他。
“我要走了。”
“嗯。”
“你一定要好好学，课本可都留给你了。”
“一定。”
“要是到时候我见不到你，你就死定了。”
“会到的。”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记得想我。”
人来人往，再亲密的举动也不好做，季云晨双手在兜里攥了攥，还是没忍住抽出来将连清烊拥进怀里轻轻抱了抱。
“一路平安。”
隔年三月的天气仍然有着冬日的余威，却也多了春天的暖意，彼时万物复苏，大学的门口挤满了要入学的新生。
连清烊今天穿得有些单薄，他东西不多，也就没让父母过来一趟，自己提着行李箱背着包去学校报到，到了门口下车才感觉扑面一阵凉意，他搓了搓脸，一路喊着借过，却差点撞到人，他闷头道歉，对面却传来惊喜的声音：“连清烊，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