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这样的鲤鱼,一旦修炼有成,日久年深,龙门便会裂开,沐浴天火,从中蜕变出一道新的身躯,也就是所谓的鱼跃龙门。
这就跟“虫蛹化蝶”,“金蝉脱壳”类似。
前些年,钱塘江涨潮之后,曾经有一张奇异的鱼皮漂浮上岸,质地罕见,就连刀刃都划不破,有人说,这便是鱼化龙之后蜕下的皮壳,后来便一位海外富商花费重金买走。
“我生来便无龙门灵骨,是那最平凡的鲤鱼。”余凫轻笑着,仿佛对于这样的命运早已释然。
众生皆是如此,来时各个都是主角,可是在这红尘中辗转翻腾,渐渐接受了自己平凡的命运。
“不过我比其他同类更加幸运,凭着本能修行,厌王将我放生之后又过了二十年,终于成了水中的精怪,再也不用害怕被人类捕捞,成为那盘中餐…”
言语至此,余凫稍稍一顿,看着鱼缸中那自由自在的小鱼,幽幽道。
“也就是那一年,或许如厌王预言那般,我遇见了生命中的第一位贵人…”
“她是一位坤道,便在青城山下修行。”
“青城山!”
张凡沉默不语,命运的丝线终于将余凫与这名动天下的道门名山联系到了一起。
“她常来江边,见我已成精怪,非但没有出手降服,反而发了慈悲点化…”
余凫的眼中透出一抹被岁月尘封的柔情。
“十年间,她常来江边为我说法,传授道理,有时,月明中天,她来了兴致,也会对江吹笛…”
“那大概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了吧。”
余凫喃喃轻语,目光渐渐涣散,眼前仿佛又是那江浪潮涌动,揉碎了倒影的明月虚影,悠扬的笛声回荡在江面上,化入那长风之中。
一尾鲤鱼半出水面,望着那伫立江畔的倩影,聆听痴醉。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常常对着临渠江念诵,我问她是什么意思…”
“她说,蚕丛和鱼凫都是川蜀古国,岁月悠久,却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