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屿白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带着明显的不耐与厌烦。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名保镖如同蛰伏的猎豹,迅疾无声地欺身而上,一只粗粝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凌父的嘴,将未出口的惊叫与哀求尽数堵回喉咙深处。
“唔唔唔——!”
凌父猝不及防,眼珠惊恐地暴突出来,布满血丝,整张脸瞬间涨成骇人的紫红色。
粘腻的呜咽声在骤然死寂的空气里挣扎,徒劳地撞击着紧绷的神经。
“屿白——”
凌薇几乎是扑过去的,仓惶失措地伸手去拽纪屿白的衣袖,指尖刚触到一丝冰凉的面料,冰冷的金属寒光便横亘在她眼前。
纪屿白微微俯身,那张曾让她痴迷的俊美面孔此刻近在咫尺,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着浓稠的、毫不掩饰的戾气,如同深渊凝视。
他薄唇微启,气息冰冷地拂过她惨白的面颊:“凌薇,我说过不该动的人,别动。”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你碰了我的底线。”
那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匕首,在他修长的指间灵巧地翻转,冰冷的刀面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如同毒蛇吐信。
刀尖在她苍白脆弱的脸颊两侧缓缓游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仿佛在精心挑选一块即将被切割的玉石。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每一次刀锋的移动都带起细微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我……我没有,我没有动不该动的人……屿白,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凌薇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这一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要将其捏碎。
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优雅矜贵的纪少?
他分明是撕开了人皮伪装、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撒旦!
游戏人间,视规则如无物,那份优雅的皮囊下,包裹着的尽是魔鬼的冷酷与疯狂。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彻底看穿的寒意,瞬间淹没了她。
“呵,” 纪屿白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满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