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在阐述一个事实,董仲舒和孔安国却认为他在做预测,甚至是有些危言耸听。
如果没有其他学问取代儒学,谷梁学凭什么能绝地翻盘?
知道两人不信,陆鸣早已准备好了理由,从结果反推来的,绝对充分。
“公羊学强调微言大义,想要探究书中每一个字背后的意义,这是和谷梁学的一个重大不同,
我说的对么?”
简单来说,谷梁学强调对《春秋》的阐释要贴近原意,公羊学更像是过度阐释,并且在过度阐释的过程中加入阐释者自己的思想。
董仲舒点头,“我们和迂腐的鲁儒不同。”
好好说话,怎么还搞上人身攻击了呢?
陆鸣早就听说过齐儒和鲁儒不和,《公羊春秋》是出自齐地儒生的学问,《谷梁春秋》则是出自鲁地儒生的学问,
两者互相瞧不上,
但是没想到矛盾如此尖锐。
“我也觉得他们迂腐,但是迂腐有迂腐的好处。”
不等两人多想,陆鸣继续道:“公羊学强调微言大义,一个字都能做出多种不同的解释,
随着公羊学传人越来越多,各种解释产生的各种学派也会越来越多,不可避免的内部矛盾。”
董仲舒表情严肃起来,这个问题他确实考虑过,想要能凭借自己的学问为公羊学定下一个终极答案,
《春秋繁露》就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想要以此达成这个目的。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想当然,陆鸣的问题揭开了他的侥幸心理,让他不得不直面问题。
“相比之下,谷梁内部会更能团结一致。”
“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富民侯说的有道理。”
微言大义是把双刃剑,谁都可以把自己想要的意思解释到春秋之中,谁都不服谁,甚至会进行内部斗争。
“但要是仅凭这个原因,谷梁学还没办法占据朝堂吧。”
董仲舒有些猜测,朝堂思想转变,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帝的转变,在场三人中,陆鸣更能代表皇帝的态度,
不会是陛下想要转变想法,让陆鸣来试探口风来了吧,一个惊悚的念头浮现,董仲舒立刻紧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