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崔季一向护她,但他今日孤身闯进御书房,与沈行瀚代表的整个沈国公府党派为敌,她心底依旧止不住泛起波澜。
当年那个饿昏在路边,只会说一口甘州方言的木讷少年,似乎长成了一棵冠盖亭亭的树……
足够荫庇她的树。
沈行瀚面色阴沉:“我不想问崔大人的丹书铁券和赐婚圣旨从何而来,但我想提醒你的是,你护在身后的女人,是世上最毒的美人蛇。纵然花纹蛊惑人心,干的却是不忠不孝的叛主之事。崔大人把她护在掌心,只怕将来会被她咬伤。”
“不劳沈大人费心。”崔季分毫不退,“崔季因昭宁郡主而生,这条命原本就是她的。”
沈行瀚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胸腔里无可名状的怒火。
这些人,陆映,崔季,陆时渊,一个个都是沈银翎的裙下之臣!
他需要费尽心机才能游走在朝堂权势之中,拉拢旁人为他所用,可是沈银翎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蛊惑他们为她赴汤蹈火,那样的美貌简直就是无往不利的杀器!
想起父亲被虐杀,连尸骸都不完整,可凶手却光明正大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沈行瀚就一阵阵心悸愤恨。
他的视线越过崔季,藏着无边冷意盯了一眼沈银翎,才拂袖离开。
沈云兮捂着残废的那只手,也不甘心地瞪了眼沈银翎,才转身去追自家兄长。
崔季紧紧握着沈银翎的手。
不知何时,已是十指相扣。
他慢慢抽回手,感受了一下掌心的薄汗,才关切道:“你没事吧?是崔季来晚了,叫郡主平白被他们欺负。”
沈银翎想了一下,认真道:“严格来说,是我在欺负沈行瀚。”
两人踏出御书房,穿过蜿蜒绵长的宫巷。
崔季垂着眼帘,轻声解释:“崔季不是有意逼婚。当时太子被废,崔季实在担心他将来东山再起,才趁夜进宫,问天子要来了丹书铁券和赐婚圣旨。崔季想过占有郡主,但绝非是通过趁人之危的方式,崔季只是……害怕郡主无法从这件案子里全身而退。”
沈银翎记得那一夜。
崔季劝她不要亲近陆映,还提醒她陆映是个非常危险的人。
但她不仅一意孤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