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这样的抚摸里悄然安了心神,回忆了一番,细声道:“陛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窗前凝神细思。奴婢猜想,兴许他是在帮您考虑这把钥匙能打开的锁在哪里?”
沈银翎沉默地潜进池子里。
她在水底慢慢睁开眼,头顶是花瓣和粼粼灯烛。
她寻遍了沈国公府,却实在找不到这把钥匙能打开的锁。
如果陆映能找到,对她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水池温热。
沈银翎却无端感受到一股寒意。
仿佛那把钥匙能打开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
次日。
沈银翎只带了海棠,乘坐小船离开武安湖,往澧水之畔而去。
澧水之畔的垂柳、花树布置一新,悬挂了各式花灯和彩绸,大大小小的画舫停泊在水里,冠盖云集,来往宾客皆是达官显贵和名门望族,年轻的公子小姐尤其喜爱这般热闹,打扮得花枝招展,踏青般与相好的挚友玩乐嬉戏。
沈银翎手持泥金沉香小折扇,刚穿过花径,就被人叫住:“昭昭!”
薛绵绵上前,轻轻牵住沈银翎的衣袖:“我许久不曾见到你了!”
“你瘦了……”沈银翎眉尖轻蹙,“关淞原待你不好?”
薛绵绵紧了紧双手,半垂下眼睫:“他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刚入朝堂为官,本就事务繁忙,自然顾及不到我。”
两人并肩而行,薛绵绵又道:“我知道昭昭怨我,可那时你自顾不暇,我不想再麻烦你,我想自己决定以后的路。昭昭,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是我自己要离开薛家和薛伶。即便我在关家生活的并不如意,但世上许多女子其实都像我一般不如意。她们无法选择夫家是谁,也无法强迫夫君爱自己。我如今也算锦衣玉食,是名义上的关家少夫人,即便关起门来受些冷遇,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已比世上许多人幸运,昭昭,如此,我便是知足了。”
这是薛绵绵第一次和沈银翎剖白心思。
沈银翎捏紧小折扇,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薛绵绵敏感怯懦,所求不多。
有一遮风避雨的屋檐还能吃饱穿暖,不必整日因为薛伶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