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眼眶通红,转身就走。
她在书房找到了陆映。
陆映正在翻弄崔季的书案。
屉子深处藏着画卷,他展开,画的是沈银翎。
上官敏质问:“夫君尸骨尚未下葬,陛下就如此欺他妾室,是否欺人太甚了些?!”
陆映一点点撕烂那副画,狭眸覆落嫉妒暗影,薄唇却掀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上官夫人想得到怎样的补偿?”
“臣妇不想要补偿!臣妇只想要陛下对沈妹妹说一句对不起,对夫君的棺椁说一句对不起!”
“上官夫人写得一手好文章,朕昔日拜读,文辞犀利见解独到,比令兄另父更加才华横溢,甚至不在崔子衡之下。可惜上官夫人囿于女子之身,无法参与科举入仕为官。朕有意请夫人以内阁学士身份,入翰林院编修国史。同时,在国子监开授女课,由夫人举荐女子为先生,教授京中闺秀四书五经骑射弓马,允准她们参与童试、乡试。不知上官夫人意下如何?”
那副画被撕烂了。
如同雪花般飘零而落。
上官敏手脚冰凉。
以内阁学士的身份,入翰林院编修国史……
古往今来,天底下没有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殊荣。
在国子监开授女课,允准女子参与童试、乡试,更是历朝历代前所未有的颠覆之举!
这意味着,女子入朝为官成了一种可能。
就像殷珊珊描述的那个世界,女子也可以登上高位,也可以指挥千军万马。
上官敏咬了咬嘴唇,知晓陆映这是利诱。
他要她对沈银翎的遭遇视而不见,缄默不言!
尽管心中向往极了,可最后,上官敏还是缓缓摇头:“臣妇无法为了一己私欲,背叛夫君和沈妹妹。‘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陛下以君王之身夺取臣子之妻,只怕会令文武百官离心离德,到头来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陆映静静端坐在书案后。
那张金相玉质的脸上尽是清冷矜贵。
无声地压迫感以他为中心朝四面八方蔓延,压得上官敏几乎要跪倒在地。
她死死挺直脊梁,试图与这个正在发疯的男人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