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回轮到虞氏站不稳了,被沈桑宁扶着坐下,又站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扬州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去赈灾,会不会有危险?筹款又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裴如衍没有虞氏的焦虑,平淡地安抚道:“母亲,我有分寸。”
“不,你没有,”虞氏很少会觉得他没分寸,这算是一回,“你要是有分寸,不会去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算陛下要将这事交给你,你也是有机会拒绝的,你难不成是为了姜家?”
裴如衍摇头,“不是。”
宁国公重重呼出一口气,端起下人递上来的茶水,一口饮尽,重重放下,“生命危险倒不至于,陛下会派亲卫保护,只是得罪人是真的,陛下要二皇子出一百万,还得衍儿去讨。”
虞氏心里更慌了,啪地一下坐到椅子上。
宁国公夫妇俩各有各的愁,反观儿子儿媳就平静得多了。
沈桑宁得知姜家没有定罪,悬着的心放下了,转身走到门外与紫灵吩咐两句话,才走回来。
彼时,虞氏已经接受了筹款的事实,问道:“要筹多少银子?”
裴如衍坐在左下首,“三百万,除掉二皇子的一百万,公主的二十万,国库的五十万,还差一百三十万。”
即便虞氏心有准备,还是被吓到了,“这么多?”于是神色愈发凝重。
宁国公让邹嬷嬷去把账房唤来,想问家中还能拿多少钱。
账房还没来,虞氏眉头就拧紧了,“难不成还要自家填补窟窿?哪有这样的事。”
宁国公道:“实在不行,也没别的办法,这次陛下让全臣捐款,大不了我们多出些。”
虞氏瞥他一眼,“你倒大方,你以为咱家有多少钱,还多出些?府里上上下下,哪样不花钱。”
府里有多少钱,宁国公或许不太清楚,唯有虞氏和沈桑宁是门清的。
宁国公府上下开支庞大,府中光是小厮奴婢就养了上百人,若还要算上外头的铺子庄子,那更是不得了。
下人的开支都还算省的,最烧钱的,是主子们的吃穿用度和世家间人情往来,日常开销的银子与收租赚进来的银子几乎维持收支平衡,剩下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