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种子库不是简单的基因存储,”丽丽安的生物电外骨骼突然与管道产生共振,她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记忆画面,“是古代文明将整个族群的意识数据化,封存在量子基因链中。现在反共生代码正在解构这些数据链,就像……”她突然指向正在崩溃的球体,“就像有人在宇宙的硬盘里格式化文件。”
危机在种子库核心区域达到顶点。当刘清影的团队抵达中央枢纽,发现那里悬浮着十二座与雾团棱柱同构的黑色方尖碑,每个碑面都在播放不同文明灭绝的场景:超新星爆发吞噬行星,维度武器将星系压成二维平面,甚至有文明主动点燃母星,只为给宇宙留下最后一道光信号。“这是原初矩阵的‘文明凋亡纪念馆’,”棱镜三号的光脑突然接入方尖碑的数据库,“而我们激活的共生代码,正在被判定为对‘自然凋亡规律’的篡改。”
更棘手的是,反共生代码的侵蚀开始影响现实宇宙。蜂巢星系的蜂群文明代表在雷核之眼突然解体,数百万孢子失去量子链接,像熄灭的萤火虫般散落;机械文明的母星齿轮城,所有自动装置开始逆向拆解,齿轮转动的方向与宇宙熵增方向完全相反。“必须让种子库的文明意识体接受共生代码,”萨塔尔提出大胆设想,“就像给古老的操作系统打补丁。”
刘清影做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将自己的神经链接接入种子库的意识网络,用人类的情感记忆作为“共生补丁”的载体。当她的意识进入量子海,立刻被万亿个文明的临终执念淹没:有母亲保护孩子的最后体温,有科学家在实验室记录的最后一组数据,还有整个文明集体向宇宙发出的“我们曾存在过”的呐喊。
“我们不是要复活你们,”她在意识洪流中“说出”共生代码的光量子序列,“而是让你们的星火在新的载体上延续。”奇迹发生了——最先接触人类情感记忆的种子库球体,表面的黑色符文开始崩解,取而代之的是融合了不同文明特征的新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