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物,司徒孝康眉头皱起,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记忆如潮水翻涌。
司徒文教自己握笔时的掌心,替他挡下先帝责难时的脊梁,还有当年齐王被诛,他亲赴北境数月……还有更多……更多……
"少爷,老爷说青州族谱已连夜改了。"司徒明德斟满酒碗推了过去。"您名下的田庄、商铺,尽数划给了旁支。少华的贴身随侍,今早换成了您口中那人……”
“是吗……”司徒孝康猛然抓起酒碗,酒水泼在腕间的铁链上滋滋作响。“呵呵!的确是父亲的作态!”说着,他仰头灌下烈酒,辛辣灼烧着喉管,却压不住眼眶滚烫:"他是要我干干净净去赴死啊……”
"是要司徒府干干净净的重生。"司徒明德抹了把脸,从袖中取出叠泛黄的契书。"这是老爷用私印调的漕运文书,能证明您当年截留的军粮,实则送去了北境。"
火光一阵晃动,映着他鬓角的霜白,司徒明德轻叹一声。"等徐沧开口求情,也许陛下才好顺势"
"所以父亲真打算下注北境?荒唐!"司徒孝康突然抓住了对方手腕,连带着铁链也哗啦作响。
司徒明德僵在原地,烛火摇曳间,多年前那场雪夜的密谈又浮上心头。纪康的情报,司徒孝康的空粮,徐远山胸口的箭创,还有司徒文捧着粮册在天政殿外一天一夜……
"大少爷,老爷他不容易……”说着,司徒明德抬手为对的捋顺了发丝。“如今,皇帝已打算对宁毅下手,最多不过一年之期。
出了七王府的丑事,纪允再也无妄登临九五之位。若不交换,司徒府的将来,堪忧啊。”
“呵呵!是吗?”司徒孝康突然狂笑,震得墙灰簌簌而落。他抓起牛肉狠狠咬下,血水混着肉渣喷在石案上。"好!好个一箭双雕!既遂了皇帝的愿,又将送我的人头送给徐沧做那投名状!
父亲啊,是真的老了!当年的胆魄早已不在,如今只剩下买注的机会。"言罢,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