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靖北王府的青瓦上腾起白茫茫的雨雾,檐角铜铃在风中乱撞,发出破碎的声响。
徐沧立在书房门前,玄色大氅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砸出朵朵暗花。
“咳!咳咳!”望着门内摇曳的烛影,他轻咳了几声。
吱呀!!!一声!推开雕花木门,暖意裹挟着松烟墨香扑面而来。
徐平斜倚在檀木香榻之上,烛台绕着一缕烛火,火苗明明灭灭,映得一片昏黄。案头摊开的舆图上,朱砂标出的定平关外蜿蜒曲折。
“还在看图呢?”徐沧扫视一眼,随后大步走上前去。“难搞了哦!”
"我就说不行吧,碰了一鼻子灰?"徐平头也不抬,火折子"啪"的一声弹起,点燃案旁的沉香。
烟雾袅袅中,瞥见徐沧湿透的衣摆,徐平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我这皇伯父狠哦?连个活口都不肯给司徒孝康留啊。"
“他不狠能当皇帝……”徐沧扯下披风甩在椅背上,震得架上的战刀叮当作响。“该说的反正老爹我都说了,皇帝态度强硬,莫得法子!”
“司徒文既然弃子,不该没留后手。”徐平揉了揉眼窝,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
闻言,徐沧斜眼一瞥。“谁知道呢……”
两人不语,只彼此对视。雨打窗棂,声音愈发急骤!
不知过去了多久,徐沧抓起案上酒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衣领。"皇帝要镇北军兵符,要你娶纪梦蝶,还要于方撤出虎关……好大儿,他这是要咱的命根子啊。”话到此处,他将壶嘴重重磕在舆图之上。"纪凌这狗日的,当咱是案板上的鱼肉呢,你要是舍弃不了司徒府那丫头……不行,咱就反他娘勒!"
“你又喝多了?起兵谋反?”徐平不由的嘴角一撇,差点没接上话来。“你打算咋反?”
“怕甚?直接反!”徐沧爽朗一笑,眉宇间充斥着极度的霸气。
“怪不得隆圣帝说你是个莽夫……”其人话音刚落,徐平险些栽倒在地。他扶稳桌脚,一把将酒壶推开。“直接反?你咋想的?”
“……”
“……”
父子俩对视一眼……
“你那不疯子吗?你那不精神病吗?”徐平满脸懵逼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