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十七年冬,南中永昌郡不韦县(今云南保山)。
铜鼓声在雨林中时隐时现,陈骞踩着腐叶覆盖的兽道,每一步都陷进潮湿的泥土。
三名魏国死士用淬毒的短刃劈开藤蔓,前方突然出现火光——那是由猛虎头骨垒成的寨门,两侧插着七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钉着风干的汉军头盔。
“止步!”树梢传来弩机绷紧的声响。
陈骞缓缓举起镶着翡翠的符节,用生硬的僰语吟诵:“澜沧江的水流了千年,不及雍氏血脉绵长。”
竹桥咯吱作响地放下。火光中,一位披着犀甲的老者拄着青铜杖现身,他左眼戴着银制眼罩——那是二十年前王平用弩箭留下的“礼物“。
雍闿旧部雍桀的洞窟里,钟乳石滴落的水珠在青铜鼎中溅起涟漪。
陈骞从贴身的鱼肠剑鞘里取出一卷黄绢,展开时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那是用魏帝曹芳指血写就的密诏。
“蜀盐每石征税三十钱,而你们的族人”陈骞突然将酒泼向角落的奴隶,那人褴褛的衣衫下露出烙印——“汉“字被烙铁覆盖成“奴“形,“在锦官城的织坊里日夜劳作至盲。”
孟琰猛地站起,腰间九枚银铃剧烈作响:“巧舌如簧的魏狗!”他掀开皮甲,露出胸口的伤疤,“这箭伤是去年姜维亲自为我拔的箭!”
陈骞不慌不忙地击掌。随从抬进的铁箱里,整块翡翠雕成的白虎印章压着三样东西:永昌郡守印绶、记载蜀军布防的骨片,以及半截发黑的指骨。
“认识这个吗?”陈骞用匕首挑起指骨上的玉扳指,“你们前任大祭司的遗物。猜猜他在成都诏狱里,供出了多少寨子的秘密通道?”
夜宴进行到子时,侍从捧上“同心脍“——这是蛮族最高规格的待客礼,同一头野猪的肝与心分别盛给主宾。
陈骞面不改色地咽下还在渗血的生肝,突然将匕首插进自己左臂!
“魏人的诚意”他任由鲜血滴进酒樽,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饮尽,“比朱提山的银矿更深!”
雍桀的青铜杖重重顿地。十二名巫祝抬着祭祀法器鱼贯而入,法器上缠绕的锁链赫然是蜀军制式铠甲拆解熔铸。
老祭司割开公鸡喉咙,将血洒在密诏上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