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月敷衍附和:“妈妈此话怎讲?”
秦妈妈低声道:“娘娘昨日召夫人入宫,言语中露出几分意思,明年开春,太子殿下的婚事必然会提上日程,小姐入主东宫指日可待……”
扶云馆的老梅树不知多少年了,已然是老枝遒劲。
正逢大雪,正是赏梅赏雪的好时节。
暖阁之上,一把铺着狐皮的红木躺椅轻轻晃动。
美人一身素白衣裳,正悠闲躺在椅上,纤指握着一卷竹简。
竹简年岁久远,泛着黄,墨迹也有些晕开。
椅边碳炉子中银丝碳燃出赤红,烧出细细裂响。
雪日的清苍日光照进这个小阁楼里,撒在春念人未施粉黛苍白的面靥上。
绿珠在她身后整理着书架,按吩咐找出所有涉及船舶制作的记载文书。
南荣海疆辽阔,诸国之中,南宋海业最为繁荣,亦最善水战。
春念人缓缓放下竹简,偏头往雕花栏杆外看去。
白雪红梅正艳,却已近春日。
春日,一应当欣欣向荣。
“南荣之征可近可远,当下要紧的是上梁已经纳入我平唐国土,朝廷欲在上梁旧地设立安北都护府,该定何人?”
她翩若惊鸿的声音从暖阁里头飘出,散入风雪中。
入夜,东宫。
宫婢雪夜提灯,领着人在宫中行走,停在书房院外。
书房雪檐下,沈君州双手收在大氅中,细粒雪花飘落在他黑色氅面上,晶莹分明。
他总览乾坤的深目静望着前方。
那里,女子手执纸伞,涉雪而来。
她承袭病态,却非弱柳扶风之辈,外罩一件白色雪氅,冷傲孤清,恰似雪中白梅。
而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眉宇间皆是天家凛然。
“公仪先生。”
沉敛声音穿过密雪。
她将伞收起,“太子殿下。”
书房里炭盆火热,银丝炭燃烧赤红。
“宋初?”
听她择定的人选,沈君州垂目。
安北大都护乃封疆大吏,非忠臣能将不能胜任。
刘锡疑虑:“宋初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