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作雨深深吸了口气,丝毫不管身上的污秽,而是咬牙道:“无论是我黄作雨,还是我们潮州商帮,都是名声在外的,大家都是了解的。”
“我们是逐利的,但我们也有大义!”
“两年前第一批出海的货款回来,我们发了劳工的钱,我们发了产商的钱,剩下的钱全部捐给了朝廷抚恤将士,造船造炮,唯独我们自己没拿一分钱!”
“这是不是事实!”
他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红着眼眶,沙哑着声音道:“商会的家族,找到我头上来,跟我哭闹,说祖宅都保不住了,祠堂都保不住了。”
“我们心痛,但我们依旧担起了身上的责任!”
无数的百姓都低下了头,一时间抽泣声多了起来,怒骂声也没了。
黄作雨道:“如今开海大潮滂滂,你们信我,家里的顶梁柱跟着我干,置生死于度外,勇闯大海,我黄作雨心中感激。”
“货船被劫,船员被扣,我心里清楚,也在想办法救。”
“请大家耐心在家等待,我在这里可以承诺,无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只要能换回大家的亲人,潮商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在所不辞。”
说到这里,他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大声道:“诸位,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们一定尽力而为啊!我给大家磕头了!”
烈日炎炎,照亮了每一人的脸。
有老妪跪了下来,哭道:“黄老板,不是咱们逼你啊,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啊!求黄老板了!”
“是啊,家里还有四五个孩子要养啊!”
“黄老板帮帮忙啊!”
一时间…陆陆续续的,数百个家属都跪了下去,痛哭不已,大地一片哀嚎。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都是苦的。
家属们衣衫褴褛,有的白发苍苍,有的挺着孕肚,有的牵着孩子,大多都是妇孺老人。
黄作雨就跪在那一滩污秽之中,身前就是“潮州商帮”的牌匾。
他低着头,双眼含泪,已经快走投无路了。
家属们陆陆续续离开了,说着哀求的话,诉着哀痛的苦。
这些话像针一般,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