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扯了扯嘴角,讽刺一笑,却并非是在嘲讽她,而是对自己的自嘲,“清禾,你演得也太过了些。”
你的这些柔情,早就不属于朕了,朕也没指望能够重新拥有。
“陛下觉得我是在演?”晏清禾嘲道,她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在月华下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划过冰冷的脸颊,也砸在皇帝的心上。“陛下可还记得元熹四岁那场大病?那时您抱着她,对臣妾说,‘禾儿,朕发誓,再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此苦楚。’ 臣妾信了,也一直将此言珍藏在心。可如今……”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臣妾不敢怨,亦不敢恨,只求陛下……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看在咱们共同生育了一双儿女的份上,给元熹一个真正的公道罢,这便是臣妾……唯一所求了。”
这番话语,字字泣血,句句含情。没有疾言厉色的逼迫,没有咄咄逼人的质问,只有深明大义的理解,锥心刺骨的痛楚,以及对他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晏清禾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完全理解他、心疼他、却又不得不向他祈求公道的弱者位置上,将所有的压力与选择权,都沉甸甸地交还到了齐越手中。
她提到了元熹四岁时他的誓言,那是他心底最深的愧疚和痛;她提到了他的清名,他的龙体,他的江山社稷,这些都是他作为帝王最在乎的根本;她用“夫妻一场”、“共同抚育儿女”的情分,死死扣住了他心中那对元熹、对阿照、对她本人的责任感。
齐越看着晏清禾梨花带雨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份深切的哀求和几乎破碎的信任,再想到病榻上女儿苍白的小脸,想到朝堂上群情汹涌的奏疏,想到蓬莱宫里那个曾让他心动怜惜、如今却满身罪孽的女子……无数情绪在他胸中激烈冲撞,如同惊涛骇浪。
对燕燕残留的最后一丝不忍和怜惜,在晏清禾这柔情似水却又重逾千斤的倾诉中,如同风中残烛,被彻底浇熄了。
纵然是她的伪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