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过程中他注意着对面人的表现,但焦丛的表情从始至终十分镇定,就连眨眼的频率都没变过。
他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遇到高手了。
“不记得也没关系。”咨询师露出宽和的笑容,“就当作重新开始。”
席濯流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下,把心底涌起的惊奇强行按下,听到焦丛这句话,他竟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他十分确定,是没有人这么和他说过的。
可这熟悉的感觉又从哪来?
暂时想不通,只好专注眼前。
席濯流问:“我之前就来找过你?为什么?来过几次了?”
焦丛深深看着他:“看来你忘记得不少。”
席濯流:
讨厌已读乱回的人。
良好的涵养让他只是微笑:“或许你有办法让我想起来?”
焦丛扶着眼镜,目光隐晦地掠过咨询室角落的文件矮柜,“秉着开诚布公的态度,我可以告知你,我确实有些办法。但出于负责的考虑,我认为目前还不能进行。”
“为什么?”
焦丛低头看了眼手表,“你的时间已经不多,确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吗?”
不多问这句,席濯流可能还会犹豫,一问之下,他果断点头:“告诉我吧。”
焦丛于是也微微笑起来,声音有些深沉:“这也是学界曾经不断有人探讨的问题,假如一个人失去了全部的记忆,那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或者也可以说,当你已经是另一个你,我再给予你之前的记忆,是否已经参与了你的人格塑造?”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连我也会怀疑你来这里的意义。”
无论是说话人的神态、语气,还是这番话的内容,都十分意味深长。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席濯流的脑海里冒出层层想法。
这个“学界”是指心理学?他是在暗示什么吗?什么叫“当你已经是另一个你”?什么是“人格塑造”?什么又是“来这里的意义”?
难道我真的有病?
就在他顶着满头问号,想继续问时,焦丛再次看向手表,然后抬眼微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