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是某家女,出嫁后是某家妇。
我说日子平淡没错,可若是女孩子能多念一点书,知晓地方志,崇尚人文,或许人生也能不那么无趣一些。
所以我想创办一个女私塾。
只收女学生。
对六婶她们来说,是天方夜谭,是奇奇怪怪。
这些日子以来,我不是没有听过流言碎语,无非是我想教化女性,并且大多来自男人。
这不奇怪,读了书的女人就不是夫为妻纲,会懂得丈夫烂赌和嗜酒、施暴都是错误的。
不能掌控的女人比老虎还可怕,男人当然不乐意。
可有些事,不是他们不乐意就能阻止我的。
面对六婶期期艾艾的眼神,我冲她笑:“是的。”
她生了六个女儿,活下来的四个,夫家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在外头养外室,可末了这个家还得靠她操持。
我知道她眼中的期待是什么。
是不认命。
那我怎么能辜负。
“可是也好,还是很好的,”她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只一个劲地说好。
白芍不解地看看她,又看看我。
我摸了摸她的头。
“赶紧回去吧,人私塾夫子都来了!”不远处罗隽套着他七扭八歪的衣服,哈欠连天地吼。
我回头,日光和微风下,一道白色身影颀长地立着,玉冠折射了一点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