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御史是个正七品的官员,要是在地方,那也是一方父母官,但在京城这种地方,七品官只能算个芝麻大的官儿。更何况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多达110人,每省由三五人负责,而这些监察御史平日里都是驻京的,只在有事的时候才会带印出巡。
再加上二三四品的各级都御史,以及经历、都事、司务等官员,整个衙门大大小小官员多达一百多人,这在京城都算得上是个大衙门了。
因此都察院的院子里都是人,闵悉不得不和另外三个同僚共用一个屋办公,条件比在鸿胪寺的时候要艰苦多了。
闵悉刚来都察院,依然是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
几个同僚凑在一块办公,难免要闲聊,闵悉自然也听到了不少官场八卦和动态。
一位监察御史突然叹气:“都察院最近怕是有得忙了。”
“此话怎讲?”
“我听闻这两日敲登闻鼓的人特别多,都是状告张家派系的人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
闵悉心中一动,忍不住问:“哪个张家?”
“还有哪个张家?在京城,说张家,就特指那一家。”
闵悉再次确认了一下:“张阁老?”
“除了他还有谁!张阁老前日不是告老还乡了么,肯定有很多官员准备弹劾他的,只不过还不敢直接拿张阁老开刀,就先状告张系官员探陛下的口风。”
闵悉明白过来,现在张居正差不多已经是墙倒众人推的境地。这些年他权势滔天,巴结他追随他的官员不计其数,这些官员又有家眷亲属,简直渗透到了京城的角角落落,人性都是阴暗的,有了权力,阴暗面几乎都会被加倍放大,所以想抓一些错处出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居正还没死,余威犹在,朝中官员自然还不敢直接针对他,但已经开始试探了。
有同僚好奇地说:“你们说,真要弹劾张阁老,陛下会是什么态度?”
“这可不好说!张阁老是陛下的老师,应该不会对张阁老如何,至少在张阁老尚在的时候会是这样。至于张阁老百年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唉!张阁老为变法得罪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