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结婚,忌安葬。
春初,良辰吉时,绵绵细雨。
卯时日出,辰时动身,赵四一早就撑着伞先去了阮府。
因为昨天才从台阶上滚下去,所以他这次台阶也不上去,就在下面等。
昨日确定婚事,今日就要成婚,许多譬如喜饼喜茶之类的鲜货一时半会都准备不了。
要不是阮府那个古怪的管家大半夜来敲他的门,说所有的东西都由阮家来准备。
媒人公都打算称病不出,这单再赚钱他也不要了。
赵四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肘,昨日滚下台阶的伤口,就算是回去用药酒推开,还是青紫一片越来越疼。
身上疼,外面冷,雨又大,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辰时三刻,阮府大门吱呀一声向着两边打开,赵四放下抱胳膊的手,抬头看去。
原本阴沉的天突然亮了几分,雨也小了点,一群身着红衣头戴红帽的人从门内涌出来。
他们都低着头,手里捧着喜饼,喜果匣子,足有十六匣。
后面还跟着数十人,抬着装满昂贵绸缎,金银首饰的箱子,也是十六箱。
先出来了乌泱泱一大波人居然全是仓促下准备的定礼,上面全贴着大大的喜字。
赵四光是匆匆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足够买下半个隆平镇了。
媒人公的眼珠子都转不开,被金银财宝冲击的没注意到后面还带着两个盖起来的黑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定礼出了门,才是花轿和仪仗队。
而最最后面,是新郎官。
一柄巨大的伞挡去所有雨丝,那阴沉的白脸管家低眉顺眼,替身边高大又年轻的男人撑伞。
那人在细细的雨幕中踏着黑靴子出门,暗红织金长衫裹着身,露出来的手和脖颈下颌,都如薄纸般苍白。
这是……新郎官?
管家的伞压得不算低,可台阶下的赵四刚要细看,哗啦一声,扰人的雨就突然变得更大了。
像是一大盆水专门冲着赵四的伞泼下来,差点把伞冲掉。
媒人公吓了一跳,顾不得身上胳膊疼,一把抓紧了手里的伞。
手忙脚乱后再看,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