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望着天边如血的夕阳,“他不顾一切,也要怂恿王子出战,也不是退兵的目的。”
“他早就料到,甘州楚青钧伤重的消息是假的,他避开了我们所有的耳目,来到了凉州与弟弟汇合,势必是要拿回凉州,为自己的父亲雪耻的。”
身边的副将略一思索,悚然一惊。“那我们?”
“大王不会退兵也不会议和,更不会派兵来支援凉州。”阿鲁台笑了起来。
“水若寒这人,当真可怕。”
“他与王子的事情,你们应当也知晓一二,他当着王子的面,自刎于敌军阵营,王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自然要为他报仇,与定北将军斗了个两败俱伤。但军中不可无主将,能驾驭这支定北军的,这世上只有楚青钺的大哥。
“大王此时,应当已经收到消息了。”
阿鲁台盯着城下那楚字军旗,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不惜以死布局,告诉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王,楚家兄弟对凉州的执着和势在必得相信大王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但眼下?”
“去,将那些马棚里的两脚羊押一百个上来。”
城墙下,攻城车已经就位,楚青钧高坐在马上,大手一挥,攻城的号角响了起来,战士们嘶吼着前进。
曾经无数次,他站在城头,俯瞰着下方,也曾在此击退过北戎的军队,而此时,他却站在城下,仰望着那巍峨的城墙。
随着攻城的号角响起,城墙上,一排木桩忽然立了起来,仔细一看,每根木桩上都绑着一个人,骨瘦如柴,却不难看出身上穿着的乃是大周的战袍。
“这是落入北戎手上的战俘!”旁边的副将惊讶的说道。
战俘被高高挂起,他们身躯歪斜,衣衫褴褛,在风中晃荡。有一名战俘听到了战鼓声,艰难的抬头,头发遮住的半张脸上满是血污,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努力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激动,死死盯着城下攻城的军队,看着那熟悉的楚家军旗,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上了眼眶,嘶吼着:“不要管我们,上啊,攻城啊。”但他们的声音却细若蚊蝇,被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血从被绳索磨破的地上渗出,很快又在寒风中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