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希尔德头也没抬,继续数着面前的麦子,手中的短棒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随口应道:“这有问题吗?”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带着佣兵式的漫不经心,仿佛大公的质问不过是风中飘过的虫鸣。她终于抬起头,瞥了斯维亚托波尔克一眼,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冷如冰霜,嘴角微微一撇,继续说道:“我们的活儿是替你拿下这座城,至于你要抓谁,那不在合同里。”她的话锋利如刀,带着佣兵文化中赤裸裸的实用主义——只认金币和契约,不问恩怨与忠诚。随后,她低头继续清点物资,嘴里轻哼一声,鼻息间喷出一团白气,似乎对这种无聊的争执早已司空见惯。
“这太过分了吧!”雅罗斯拉夫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上前一步,靴底踩碎一块焦黑的木片,发出“啪”的脆响。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跳动,眼中燃烧着怒火,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随时要拔剑而出。“而且你们还抢劫城里的居民!”他伸出手,指着不远处一辆满载的马车,车上堆满了杂乱的战利品,一只鸡被绳子绑着腿,咯咯乱叫,语气中满是义愤,显然无法接受这种佣兵式的掠夺。
朗希尔德停下动作,直起身,转头看向雅罗斯拉夫。她眯起眼睛,目光如冰,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年轻贵族,随后嗤笑一声,笑声粗野而带着不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搞清楚,”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佣兵的直白与嘲讽,震得附近一个佣兵回头看了一眼,“我们是佣兵,不是你们罗斯人的义军。我的任务是为雇主打仗,管他什么正义还是仇恨,要抓大卫·伊格列维奇,你们自己去,别指望我们当你们的猎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父子二人,语气更尖锐,“至于抢劫,合同里没写不准吧?佣兵不抢点东西,喝西北风吗?”她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毛皮斗篷滑落一角,露出一抹锁甲的寒光,随后指着身后的马车,“这是我们替你们拿下的第四座城,酬劳呢?承诺的土地呢?”她的语气透着佣兵对利益的执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贪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