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却没再多说。他翻身上马,动作虽利落却透着几分疲惫,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担。深蓝披风被风吹得扬起,露出内里磨损的边角,布料上满是褶皱和灰尘,像个走遍千里的旅人,带着满身的疲倦与故事。他回头朝城门挥了挥手,嘴角挂着一抹略显尴尬的微笑。马蹄踏地,尘土飞扬,他的身影在亲卫队的簇拥下渐行渐远,黄沙漫漫中,那抹深蓝如同一道划破天际的流光,刺痛了留守者的眼。
阿格妮站在原地,目光死死追随着李漓的背影,直到他化作一个小黑点,模糊在黄沙与暮色中。她深深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得像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呜咽:“也不知道他下次回来,得等到啥时候。”她的手依旧抚着孕肚,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淹没她的坚强;担忧如针刺般扎心,让她无法平静;还有一丝期盼,如同暗夜中的星火,微弱却倔强地燃烧着。风吹过,卷起她裙角的尘土,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孤寂而坚韧。
薇奥莱塔站在她身旁,一身浅杏色长裙被汗水浸湿了背,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肩背。乌黑的长发粘在额头,几缕被风吹得乱糟糟地遮住眼睛,她伸手拨了拨,手指微微颤抖,眼中的不舍如潮水般翻涌。她咬了咬干裂的唇,嘴唇上裂开几道细小的口子,渗出一丝血腥味,低声道:“大公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必太惦记。”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呢喃,带着一丝哽咽,像是在安慰阿格妮,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眼角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晶莹剔透却沉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