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旁,数十名身披锁子甲的骑兵护卫列队而行,胯下战马步伐铿锵,甲胄在阳光下闪耀如熔铸的白银,刺眼的光芒与飞扬的尘土交织,勾勒出一幅壮阔的画卷。更远处,罗克曼率领的原潘菲利亚埃米尔卫队——如今更名为恰赫恰兰沙阿军——如铁流般环绕护卫。这支军队效忠的对象,是塞尔柱皇帝巴尔基亚鲁克那年幼的儿子法赫扎尔德,一个尚在襁褓中便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恰赫恰兰沙阿”。
古勒苏姆的座驾内,除了她自己,还有法赫扎尔德与她的女儿索菲娅,索菲娅继承了古勒苏姆深邃的眼眸与沙陀血脉的坚韧。陪伴他们的还有席琳,她曾经是代主侍寝的女官,此时已为李漓生下幼子查赫里,如今的席琳一女也晋升成为近侍女官,掌管幼主法赫扎尔德的生活起居。法赫扎尔德蜷缩在丝毯中,睡颜安宁,浑然不知这风沙漫天的跋涉,是为了给他争取一线生机。
队伍在一处山坳前停下,杜尼娅策马来到古勒苏姆的马车旁,手持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路线与地标。她的声音被马蹄声与风沙掩盖了几分:“郡主,从此处到恰赫恰兰,少说也要六七日。翻过前方山口,便是卡拉达什谷,那是阿尔巴尔部族的游牧之地。”
“阿尔巴尔人……”古勒苏姆轻掀帘角,目光越过车队的尘烟,凝望远处起伏的赭色山岭,眼神深邃如夜。她低语道:“我记得,他们曾在我皇兄与穆罕穆德·塔帕尔内战时倒戈相向,朝秦暮楚。”
“正是,郡主。”德妮孜策马靠近,压低嗓音,语气带着几分冷笑,“他们的酋长换了三茬,可抢劫商队、勒索巡边军的勾当,从未断过。卡拉达什谷地形复杂,稍有不慎,恐有埋伏。”
古勒苏姆放下帘子,垂眸看向怀中熟睡的法赫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