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内,烛光摇曳,映照着石墙上粗糙的羊皮地图。地图上,雅法的地形与要塞初步设计勾勒得密密麻麻,旁边堆满了卷轴、账簿与沾墨的鹅毛笔。李漓伏案疾书,指间墨迹斑驳,面容疲惫却目光如炬。他深知,中世纪的基建是一场与命运的博弈——工匠技艺、物资调度、民心向背,每一环都如履薄冰。他召来伊斯梅尔,沉声道:“流言继续放,但火候要准。让民众相信我们的决心,但别许下空头承诺。”
“是!老大!”伊斯梅尔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干这些事,我可熟练了!”
李漓顿了顿,指尖轻抚一块尼诺斯留下的木牌,他沉声道:“还有,伊斯梅尔,赶紧找到尼诺斯的同伴。我确信他没夸大其词——他的同伴们,定是建筑的高手。我们要建的,是世上最牢固的要塞,不是为戈弗雷的十字军王国,而是为我们自己。”
“是,老大!”伊斯梅尔点头,“我已派了最可靠的人去摩苏尔,十三太保中的老五艾修,找人他最在行!”
“好!”李漓颔首,目光深邃,“说起十三太保,东厂也得重新立起来,现在,你们不只要管雅法的事,还要管托尔托萨、安托利亚的事。乱世之中,耳目要灵,消息要快。”
伊斯梅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低声道:“老大放心,东厂重立,我定让它耳目遍布,滴水不漏!”
李漓挥手示意伊斯梅尔退下,独自凝视手中木牌上的圆规与角尺图案,思绪飘向更远的未来。
几天之后,雅法街头又恢复了几分生气。集市上,商贩高声叫卖无花果、橄榄与烤面包,香气混杂着海风的咸味,钻入鼻端。民夫扛着麻袋来往,汗水浸湿粗布衣衫,孩子在街角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如铃。那场曾震撼全城的灾难,似乎就这样,悄然过去了。没有仪式,也没有碑铭,只有流言、叙事、和一种被日常生活吞没的集体记忆,在这座尚未真正安定的港城中,缓缓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