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煜愣了下。
他忽然有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滋味儿，既觉得这问话实在是荒谬可笑，又觉得问这话的人是陆念，似乎也顺理成章。
一向都是他不按牌理出牌，弄得别人说不出话，这倒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接不下去。
他忍不住笑了声，伸手捏住陆念的耳垂捻了捻：“你是不是傻？”
被人这么粗鲁地对待，她不骂人，不说些难听的话，反而关心他害不害怕？
她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耳垂对陆念来说实在是有些敏感，被他微凉的指腹一搓，陆念不受控制地颤抖下。
“你别碰我耳朵。”
她急得声音都有点变调，警告过后又忍不住自己伸手重重揉了揉耳朵。
仿佛这个样子，就能把残存在上面的奇怪感觉都给搓干净一样。
“你是不是傻？怕黑还在这里等我？”
粗鲁揉完，她才没好气继续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弄到这种地方。”
陆念一直都有点害怕霍景煜。
不只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就用蜘蛛和蛇吓她。
还是因为她隐约能感觉到霍景煜身上的疯狂。
好像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善恶，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自己的感受，随心所欲。
这样的人，是没有底线的。
陆念并不同情他，只是他毕竟真的帮过她。
而且他当时在黑暗中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凄惨。
吴岚明显不是第一次那样对他，很可能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明知道他害怕还是会这么做。
这样的成长环境，养出这样的性格似乎并不奇怪。
陆念并不会因为这些痛苦的过往，就去理解怜惜霍景煜。
她只是觉得，哪怕他不是个好人，也不该被在伤口上撒盐。
他做的错事该有他应得的惩罚，而不是拿着这些本就不该承受的虐待来再次伤害他。
霍景煜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他盯着陆念，眼神里全是闪亮的兴味。
“怎么办啊，小念念……”
他喟叹一声 ，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更想亲手……毁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