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昌勒骑而立,静静看着这副绚丽的图卷,禁不住轻声吟诵:
“经年尘土满征衣,遍观秋风凋翠微。
好水好山看不足,马蹄声劲碎余晖。”
侍立身后的屈复,贵族出身,颇具文采,神色大讶:“将军,这是诗吗?与诗经很不相同,感觉更、更直白易懂呃。”
项昌尴尬一笑,摆了摆手,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此时前方四下飞探寻找安营地的探骑,回来禀报,在东方不远有一处小村落,可以休憩。
项昌点头,引骑军向东方跑出不多远,果真一个小村庄出现在视野里。典型的北方村庄,被一圈矮矮的夯土墙围了起来。墙外杂乱长着一大圈柳、槐、杨等大树。墙内的房舍全是黄土夯墙,灰白蓬枯的茅草覆顶。有不少好像无人居住,屋顶都塌陷掉了。
这时有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村民,偷偷趴在矮墙上,用惊恐、憎恨的眼神向外张望。
项昌原本想进村歇息,看着这一幕,暗暗叹息一声,发现村南有一片打谷场,就下令到打谷场安营。
众将士大感意外,却不敢违抗军令。打谷场极为宽敞,容纳千骑绰绰有余。散出十几探骑远远向着四面八方警戒,其余骑兵忙碌的安扎帐篷,或者去不远的水塘取水,清洗饮喂战马。
随着巨日沉没,天色黑了下来,打谷场上燃起了篝火,骑兵们一边喝着煮沸的热汤,一边美美吃着用头盔煮熟的小米与马肉混合的肉糜。
在周殷协助下,项昌制定了足有几十条、极为细致的大军安营条例,比如不准随便乱喝生水,比如保持军营清洁规整,比如不准赌博叫嚷等等。开始骑士们自然很不习惯,屡屡违反,被护军都尉周殷狠狠抽了几次鞭子后,就慢慢都遵守了。
一切收拾完毕,吃完了肉糜,骑兵们围着篝火堆团团而坐,开始了每天晚上的例行学习。
学习的内容很不相同,有时是军规条例,有时是如何行军,有时是如何布阵,有时是与敌人攻杀实战技巧。
每天晚上必不可少的,是必须学会两个字。
今天晚上不同,学完字后,贵族出身的中级军官高举着一份帛书,红光满面的轮流大声宣读着一份霸王诏令。每读一条,还用平民出身的文盲骑兵能听懂的大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