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武信不解的是,作为临江王国三驾马车之一、位高权重的大柱国伯丕,不知发什么神经,舍弃两名年长而精明、最有可能继位的王子不选,而是选了这蠢笨暴虐的三公子,并且收他做了弟子。
“看来伯家的富贵,在这一代也就到头了。”武信暗暗如此冷嗤着。
处理了这件突然冒出来的小插曲,共尉心情大好,刚要召集乐师、舞姬接着奏乐接着舞,忽然殿门外一声悠长而嘹亮的嚎叫声传来:
“王上、王上啊,你可要给我报仇,我满门老小死得惨啊、啊、啊——”
这嚎叫声宛如杜娟啼血,宛如夜枭长唳,凄厉又怨毒,哀怨又悲惨,慑人心魂,仅仅让人听着,就禁不住毛骨悚然。
闻听此声,共尉这位临江王“腾”的坐直了身躯,喉头发紧,头皮发麻,一点儿歌舞宴饮享乐的心情也没有了。
“这又是谁……”共尉语调气急败坏,不等说完,全身缟素的大司马樗里错,戴着高高的孝子帽,拖着一根长长的哭丧棒,连哭带嚎,眼泪鼻涕齐下,进殿而来,却是将他涌到了嗓子眼的怒斥声给一举堵了回去。
“大司马,你、你这是在闹什么?”一见樗里错模样,共尉吃了一惊,连忙自软榻上跃身下来,挥手将大殿内所有人等统统赶走,仅仅留下中涓武信,走到樗里错身前扶起他皱眉道。
待问清楚原因,共尉更惊,想不到短短一日不见,自己这位心腹重臣竟然也遭遇这等巨大变故,也死了全家,——自己临江王国风水不好吗?重臣死起全家停不下了?
“大将军黄极忠灭了你满门?这、这怎么可能?——你可有证据?”共尉皱眉道。
“那老贼是灭人满门的祖师、诛人九族的惯犯,处心积虑灭我全家,又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樗里错大司马昨夜浑浑噩噩回到府邸,看着满府惨死的老小,一声惨嚎,当场昏厥过去。幸而跟随身旁的一干残存的护卫,忙将他救得苏醒,然后自发收拾尸身,购买棺椁收敛,清扫府邸,一直忙碌到上午。
一切收拾了个差不多,樗里错立即穿戴一身重孝,迫不及待进宫来拜见共尉。在他看来,他是奉共尉王命去见项昌,却吃了这无妄之灾,作为王上的共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