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错一听,色泽黯淡的小眼再次充满亮光,沮丧的神情再次充满了希冀,抬起头看向了共尉。
夜间没有王命而私自调动军队,特别还调动三千之众,这简直等同于谋反;特别还又遭遇大败丧师辱国,这等罪上加罪,简直罪不可赦。
果真,共尉面容阴沉,神色愠怒,重重一拂袖,翻身坐回了软榻,显然黄极忠这等目无尊上的做派真正触怒到了他。
待坐回软榻后,共尉面色又神奇的慢慢恢复了平静,在樗里错眼巴巴的眼神中,抚摸着下巴,动问道:“大将军现在何处?”
当得知黄极忠昨夜大败后,没有返回府邸,而是进入了北军大营至今未出,共尉脸色彻底冷静了下来,沉吟半响道:“大将军死了满门,昨夜又折了儿子,心头伤痛,在军营中散散心,也是好的。”
听了这话,樗里错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这他母的是人话吗?眼下还有一个死了全家的呢,也正心头伤痛呢,你怎么不说?你眼瞎啊?
知共尉是为了临江王国稳定的大好局面,不得已对黄极忠做出安抚,但眼看着自己成为了那个安抚的代价,全家人眼看着要白死,樗里错心下无尽冰寒滋生,看共尉的眼神,变得无比冷漠、冷酷。
接下来,面对共尉的再三劝慰,樗里错自始至终低垂着头闷不做声,好像已经彻底认命。
对此共尉倒是并不感到意外,他心下无比清楚,樗里错这位大司马是他近两年执意提拔起来的,所有的权势都来自于自己这位王上,本身并没有什么力量,故而眼下那怕心头怨恨,形势不如人,最终也只能低头认命。
安抚了几句后,自觉尽到了王上的职责,共尉挥了挥手,让武信将樗里错送出宫去。
中涓武信扶着樗里错的胳膊,一脸谦恭,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向外送他。
樗里错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眯着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以及漂浮的稀疏淡黄的云朵,轻轻拍打着武信的手,语气幽幽的道:“武信啊,记得你原先不过是江陵城内一名破落户,与人争执,怒而将人杀死,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