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又一遍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她杀了所有人,甚至楼听许,她又一次为自己而死。那把匕首插进她的心脏,那一瞬间,折澜恨不得那把匕首捅穿的是自己。
即便是虚影难道不疼吗?
是她杀了楼听许,也是她自以为是,错误地以为那具尸体也是假的,所以才看着穷奇吞掉。
可没人知道,她在海神宫里没有找见尸体的时候多么难过,她找遍每一个角落,最后无力地伏在最初存放尸体的,自己的床边。
她才明白,那具尸体,真的是她的楼听许。
可她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说,这段回忆是最为血淋淋的伤口,她一旦说了,就是把好不容易凝固的血液重新撕开,让它继续疼在那儿。
但她也没想到,这段回忆会被楼听许提起。原来她还是怨自己的对吧,怨她当初狠心杀了她,怨她袖手旁观。
折澜失魂落魄,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陪着楼听许去收服其余的凶兽。
她想不好该如何面对她。
两人始终保持着一致的距离前行,各有心事。入夜之后,总算找到了自以为高枕无忧,正卧在另一处沼泽里悠闲吐泡泡的忧何。
感知到神的气息之后,它惊得快蹦起来,下意识想要逃走,沼泽忽然开始鼓动,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它裹在沼泽之中,最后被沼泽谄媚地生出一双手,将它双手奉给岸边的两位神。
神之威严不可窥视,忧何下意识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看她们。
折澜觑了一眼楼听许,小声说:“直接收入囊中便可,它的须上有毒,你莫要沾染。”
楼听许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打开锁兽囊,忧何一瞬间被吸进去,然后她取出罗盘前往下一处,全程不曾和折澜说一句话。
折澜心里难过,无力地叹了口气,郁郁跟上。
行至第二天正午,她们赶到一处极其炎热的县城。此处甚是热闹,来往的百姓衣着甚少,街上又十分拥挤,偶尔挤挤挨挨之间,毫不认识的两人肌肤相贴也未觉有什么。
楼听许蹙着眉看着拥挤的街道,正欲干脆去空中寻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