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茯谣纤细的手指划过纸张,目光如炬,扫视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容珩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情,心中暗自揣测。
这税册上的数字环环相扣,若非细致入微之人,断然看不出其中端倪。
良久,姜茯谣轻轻放下册子,黛眉微蹙,似是而非地轻叹一声:
“这账做得倒是干净,滴水不漏。”
容珩眼眸微眯:“哦?姜小姐可是看出了什么?”
姜茯谣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拿起册子,指着其中几页道:
“这几个郡县,春税的数额,与往年相比,未免少了些。”
她纤指轻点着纸面,那几个郡县的税收数字,在她指尖下,显得格外刺眼。
容珩顺着她的指尖看去,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疑惑。
这几个郡县,地理位置优越,物产丰富,税收往年都是名列前茅,今年却反常地低迷,确实蹊跷。
“许是天灾人祸?”程纪在一旁试探性地问道。
姜茯谣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若是天灾人祸,朝廷定会有所记载,这册子上却只提了税收减少,并未提及其他,显然另有隐情。”
“姜小姐的意思是……”
“兹事体大,我也不敢妄下断言。”
姜茯谣巧妙地避开了正面回答,转头吩咐道。
“白苏,去请户部侍郎过来一趟。”
白苏领命而去,大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容珩看着姜茯谣,这个女子,心思缜密,洞察力惊人,总能在他毫无头绪之时,一语道破关键。
不多时,户部侍郎便匆匆赶来,见到容珩和姜茯谣都在,连忙行礼:
“不知殿下和姜小姐有何吩咐?”
“侍郎大人请看。”
姜茯谣指着册子上她先前标记的那几页。
“这几个郡县,春税为何如此低迷?”
户部侍郎仔细看了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道:
“这许是地方上收缴不利。”
“收缴不利?”姜茯谣轻笑一声。
“侍郎大人莫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儿?这几个郡县,往年税收都是名列前茅,怎会突然收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