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说他在外头备着马车,想带谣儿回去,这里就不再叨扰母妃了……”
贤妃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摆摆手:
“去吧,去吧。你们想自在,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强留……只是记得,这孩子心里善良归善良,可还是要有几分防备该防的人。”
她目送着容珩牵着姜茯谣的手从宫中庭院缓缓远去。
明明二人并未多言多语,却显出一种自成一色的默契。
庭院中的一株梅花早已败得干干净净,只留枝头几缕残香随风摇曳。
贤妃立在那儿,瞧着二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目中竟泛起了极浅的羡慕。
她抬手抚上风中扬起的发丝,淡淡一叹。
自己的爱情呢?
或许从未有过。
又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是空无的存在。
离开贤妃的宫院后,容珩徒步走在前侧。
而姜茯谣则踱步跟在他身旁,云鬓微扬,襦裙曳地,步伐怡然自得。
二人身后是侍从抬着的空马车,但容珩拦了姜茯谣半步,低声道:
“人多眼杂,既然离了母妃的院子,这马车便不上了,步行更为稳妥。”
他平日的声音素来冷硬,如今却带着低腻的温柔。
姜茯谣侧过脸看他,见他目光微垂,似是专注于自己的鞋履是否踩歪了步幅;
心头忽然一动,忍不住掀唇一笑:
“原来五皇子存得是这般的‘周到’。”
她刻意将“周到”二字拉长了调子,说得轻佻又唇红齿白。
容珩瞥了她一眼,眸色微沉,唇角似乎扬起一瞬的无奈。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只是不由分说地将她挡在自己半身之内。
步履间充满了护卫的姿态,却又显得疏离而克制。
沿着皇城宫巷往外走时,华灯未上,整条巷子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姜茯谣走得稍近了些,余光从他挺直的侧影上扫过。
“容珩。”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软却自有分寸。
“你前些天说的那个书楼,今年原有的收入,什么时日能复盘给我看看?”
容珩脚下一顿,转头看向她,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道: